及時行「樂」——Wanted Music的青春頌
校園記者伍銘熙(新傳 / 四年級)
「我們都很喜歡廣東歌,很想推廣廣東歌。」抱著這份真誠,三個愛好音樂的小子,拿著一支咪,一把結地,一個木箱鼓,開展了他們的音樂夢。走過幾個寒暑,從網絡走到舞台,他們只希望用自己的音樂,去捍衛自己喜歡的事物。前路茫,三子卻願憑著信念和互勉,並肩邁向未知的夢想。
2020年初,疫情肆虐之際,卻是夢想萌芽之時。Sam、Ron和Julian,三個貪玩的大學生,就趁這段空閒日子,成立了「Wanted Music」。由最初只是一個Instagram上的專頁,開始錄Cover,走上街頭表演,再到舞台上揮灑,Wanted Music三子希望不僅能做到想做的音樂,也能做出被人渴望的音樂。
自嘲「未夠班」 力求進步走上舞台
「我們由純粹的玩音樂,變成玩有要求的音樂。」成立之初,三子坦言不論在建立默契,以至營運組合的方式,都要慢慢摸索。雖然三子都有玩結他,會唱歌,但他們始終經驗尚淺,難免會有碰壁之時:「我們都可說是『周身刀』,但鋒利不鋒利就不知道了,就似是膠製的剪刀。」三子自嘲造詣尚淺,正因如此,他們的分工也很模糊,同時也很自由。誰唱誰彈,就視乎當刻誰想做甚麼,維持一個輪換的狀態:「若要說我們的特點,就是我們三人甚麼都會做。」音樂上的分工雖不明確,但在組合的營運上,卻正正相反,由Julian負責社交平台的運作,Sam負責聯絡,Ron就負責器材,正好能互補不足。
雖慢慢建立了運作的模式,但他們仍未滿意自己的表現:「我們都是要求高的人,而對比很多厲害的人,我們覺得自己未夠好。」他們指當初夾歌,也只是隨心選曲,約出來唱一唱,才即場看看有何火花,有何細節可以改善。但慢慢就發現,這樣並非恰當做法,而應先想了如何改編,才出來試唱。而感受到這些進步,正是他們唱下去的理由。雖然組合漸趨成熟,他們卻不認為足夠:「當初有表演找我們做,但我們都會推塘,不是因為不想做,而是覺得自己『未夠班』。」他們更謙稱,其實至今都未具備表演的資格。然而在成立一年多後,三子將近畢業,練習也漸有成效。加上對他們而言,音樂有別於學業和運動,沒有客觀標準,但他們卻想知道,自己的音樂之路走了多遠,才把心一橫決定試一試:「我們想試試正式演出,這是我們三人的一個里程碑。」
三子在觀塘第一次公開演出。
由家中走到錄音室,由街頭走到舞台,花費的不只是金錢,也有汗水,但憑著三子對音樂的熱誠,終迎來第一個正式的表演,也進一步實踐當初的信念:「我們希望不只是自己享受音樂,而可以將喜歡的音樂分享出去。」在街頭和舞台,雖同樣是對人演唱,但站高兩級,卻是截然不同的風景。回憶第一次的表演,三子並沒有如今的從容:「由準備一刻已非常緊張,擔心上台只是獻醜。」因此他們由接下表演的一刻已開始籌備,決定歌單,並構思表演的流程,務求不在舞台失禮。到了終要上台的一刻,三子繄張得蜷縮在一起,從他們僵硬的神情,也能看出其內心的顫抖。然而,緊張感沒成為他們的絆腳石,他們不僅圓滿地完成了首次演出,是次表演更是三子成長路上的一支「強心針」:「我們學懂接受自己的不足,更有信心繼續表演。」這個第一次,也為他們解開了心結,願意在日後接更多的表演。
獨有默契促成長
「有些事只有這個組合做到,不是這個組合就夾不到。」同是聯合的學生,Sam,Ron和Julian早在大學一年級已認識,而結成組合後,默契也進一步增加。如今錄Cover,他們即使不開口,已知道對方的想法,如何時要停、何時入副歌:「一個眼神、一個微笑、一個瞪眼,已經知道要怎樣做。」這樣的心靈相通,印證了他們並不只是獨立地成長,Wanted Music整個組合也在一同進步。三子同時懂得欣賞彼此的好,也會點出彼此的失誤,繼而互相學習。三子更強調這個組合也是他們做音樂的動力,令他們各自的自我要求變得更高:「自己唱未必有這麼大的動力,與他們夾歌的感覺很特別。」
Wanted Music三子又以打球為喻,指出在音樂上每個人都有獨特的風格,他們認為彼此的「氣場」吻合,才能成為彼此的好隊友,將平日練習的火花,化成「比賽」時的「戰術」,而這種默契,只屬三子之間獨有:「夾Band就像打球,與不同人合作,就會產生不同的效果。」訪談間,他們仍興致未減地討論幾日前錄音的狀況,更忍不住播放當日的花絮。他們指當時不斷地試錄一首歌,直到滿意為止,他們的默契,就是能同時確定「就是這一Take」:「我們會各自在心中暗爽,同時感到『這Take好像很好』。」他們在唱畢歌曲後,仍興奮地討論著,一同享受完成作品的喜悅。這種情誼,此等默契,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。三子又坦言試過與其他人合作,卻發現很有難度,這些經歷更確立了三子之間的獨有默契:「與其他人夾的感覺完全不同,就像齒輪磨不上。」被問到能找到這些好隊友的感受,他們都笑言不想說得太肉麻,因一切已在心中,不用多言,但Sam就指出有長期置頂三子的WhatsApp群組,從一個小舉動,足見Wanted Music在他們心中的地位。
表演強調互動 珍惜每句褒賞
台下的掌聲,從來是表演者最大的讚賞,對 Wanted Music三子亦然,他們最享受的,正是與觀眾的互動。被問到他們的「飲歌」,他們都指是「鄰家的你」,正是因為這首歌的互動性高。伴隨著節奏,看到觀眾拍手,一起合唱,共同享受音樂,就是他們最嚮往的表演,也是他們最初想做到的事——分享音樂。
然而在香港,讚賞可說是奢侈品,三子坦言香港的批評文化非常嚴重,令每一句的讚賞更彌足珍貴:「香港人很喜歡挑剔他人的缺點,往往忽略了別人的努力。」而親自嘗過了做表演者後,三子更身同感受,令他們更珍惜別人的認同。間中在Instagram收到一句「有進步」,路過觀眾的一句「加油」,對他們而言,已是極大的鼓舞:「感受到這些認同是由心而發,可以開心很久,而且在香港更見難得。」
而組成以來,三子最難忘的回憶,就是來自一位路人的褒賞。他們憶述有一次的街頭表演,有一位路人就坐了近三小時,聽著他們的演出。離開的時候,他將一張二十元紙幣,摺成一個心形,作為給他們的打賞。憶述著當時的情景,三子都藏不住笑意,即場拿出這份無價的禮物作介紹:「對我們而言,這些打賞就是別人的讚賞。」
沒有盡頭的夢
歲月無情,Wanted Music三子經已畢業,不再是一周坐擁三四天Day-off的大學生。他們也感歎,不能再輕易有夾歌的機會,再上一次齊人夾歌,已要追溯到半年前:「發現開始上班後,再走在一起是很難的,令我們更珍惜這些機會。」他們理解到要找到三人都有空的時間,也要經過詳細的計劃,更不用說要即興夾歌、開直播,也是難上加難。談到未來的目標,三子都頓時語塞,正因連夾歌的時間都擠不出來,他們更難預料日後的發展:「如果要說短期的目標,就是我們仍找到時間夾歌,已經很難得。」儘管不容易,他們仍希望有時間繼續演出,再增值自己,才去想接下來的事情,例如演唱自己的歌曲,甚至走向更大的舞台。
散聚有時,被問到Wanted Music的旅程會否有日完結,三子則有不同的看法。Sam就直言沒想過會有完結的一天:「我想最多會停頓,但我們最後都會重新走在一起。」他坦言工作、家庭等因素,可能會令他們音樂之路稍歇,但卻不足以令他們分開。至於Ron就稱沒有想之後會怎樣,只願享受當下,珍惜每次三人相聚的機會。而Julian就坦言,自己未必會留在香港,因此也有想過Wanted Music有可能會有完的一刻,然而,他卻時刻憧憬著浪漫的一幕:「只要我們其中一個結婚,我們三個都一定會一起上去唱歌。」他又強調到了那天,一定要拿著那個「心形二十元」,祝福他的好友。
三子相信對比當初相識之時,路途上有了不同的絆腳石,隨著年紀漸長,他們也有了更多實際的考量,不論金錢、家庭的因素,都會令三子卻步,追夢之途更見波折。但他們卻視這些為挑戰,認為困難雖多,卻無阻Wanted Music繼續翱翔:「不難就不是夢想,沒有實現的價值。」縱然路途艱鉅,這一刻三子只想繼續唱下去,正如他們團名所指,繼續渴慕音樂。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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